26.翻阅过去的相册
“嘿。”安岩捣鼓着电脑,对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神荼打了个招呼,“等会就睡。”
神荼看着屏幕问道:“整理东西?”
“这是我全部身家,都在网盘里……”安岩说着滑动鼠标滚轮给他展示了一下一溜文件夹,“什么都有。”
神荼抬了抬眉,刚刚似乎捕捉到了有些奇怪的标题,他反问道:“什么都有?”
安岩整个人僵了僵,为转移话题随意点开了一个文件夹,干笑着招呼神荼坐下:“什——么样的我都有。”
神荼拉了凳子坐在一边,表情稍微复杂,想必是断句出了问题。
为了方便文件都设置成最简洁的格式,直到安岩点开一张图片之前,神荼都是兴致缺缺的。此时没有挑明关系,他不愿意作为“兄弟”被安岩分享资源……更何况本来就不需要。
这张照片大概是在安岩父母离婚前拍的,小孩早早就戴了眼镜,蓝布遮了一支眼,是有点年代感的治疗手段。另一只露出的眼睛笑弯成了一条弧线,长睫上翘,呲着一口少了颗门牙的小牙。背着小包,肩膀上小衬衫的搭扣系着氢气球,手里握着个纸风车。
“这我,”安岩挠了挠脑袋,“看着特智障是吧?”
神荼抱起手臂,扬扬下巴示意安岩继续往后翻,应了一句:“还好。”
“什么叫还好,我不信你没有黑历史……你家拍照片吗?哎,我记得看到过,在番尼之眼里的时候……回头找阿赛尔问问。”安岩边说边点鼠标,换下一张照片。
跟上一张一样是在动物园拍的。小安岩一脸雄赳赳气昂昂地骑着骆驼,这次摆了个剪刀手。神荼看出了一点规律,这小家伙高兴极了就只会呲牙,眼睛都笑没了。爸妈也不在意,拍下了最自然的画面,不像自己家,拍照时两个孩子习惯拉着手微笑,父亲稳重母亲温雅,记录下的都是极安静的样子,看着温馨。可惜那些照片大概都没有了,当年他找遍家里,只找出了一张合影带在身边,其他的相册被母亲收拾到行李箱里,随着巨变不翼而飞。
神荼一如往常地沉默,看得却尤为认真。安岩几乎每张都要吐槽一会儿,自己也是许久不看,反正家早散了,看了也槽心。前些年这些照片一直被他存在U盘里视为重要物品,后来有了网盘,就一个劲往里放,加上各种电影游戏,都放乱了。
“哈啊——”安岩打了个哈欠,点了红叉叉说要洗澡睡觉了,神荼接过鼠标,赶走了安岩。
“卧槽,你变态啊看我照片……”
“洗澡去。”神荼看都不看他,一心一意盯着屏幕。
“别、别乱翻啊!”安岩进浴室前还嘱咐一句,“看到你不想看的东西,我可不付精神损失费!”
“知道了。”
洗完澡,安岩轻手轻脚地探了个头偷瞄,看见神荼左手撑着下颌,右手控鼠标,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里的录像,小孩嗷嗷地欢叫着在草地上跑来跑去,神荼眼里是浓浓的笑意。
这个声音……好嫩……安岩不住地脸红。想了半天还是进屋去抢了电脑回来,关了网盘一脸不自在地说:“看爽了么你……下次找你照片来给我看啊。”
神荼显然心情不错,尽管还是一派淡然:“你不是去我师父那看过了?”
“那又没笑,虽然也挺萌……但更想看你笑的。”
“好。”
神荼坐着,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安岩,弯起嘴角笑了。
27.雨后日光下的河
贝爷站在尼罗河畔时,少见地沉默。
还没到约好的交易时间,安岩无聊地坐在车顶,看着泛着日光的河水唱起了《黄昏尼罗河》。神荼在他旁边细细擦拭着神剑惊蛰。
“协会的歌,好听吗?”安岩问。
“嗯。”
“是不是比鸳鸯茶好多了!这是我之前一个人出任务的接头暗号!比起你搞的……哈哈哈哈哈。”
神荼斜睨他一眼:“我又不唱。”
“行行行一切以配合你装逼为最主要目的……”
“过来些,二货。”
等贝爷感伤完了回来找他们,打趣似的问了一句:“嘿,小伙子们!看你们气氛不对啊……在一起了?”
没想到安岩面上一红,语无伦次道:“贝、贝爷你看到了??”
贝爷:…………???!!!
28.带你远行
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安岩玩起了直播。
正当他对着屏幕微笑道:“明天我就要开始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……”
评论一条条跳了出来:去哪里呀小天使~求偶遇啊!
神荼敲了敲床头:“别玩了,明天还要出任务。关灯了,晚安。”
屏幕突然跟房间里一块黑了下来,安岩无奈地说了拜拜,退直播前看见评论区炸了。
29.相隔两地的长途电话
本来就是固定搭档,在一起之后更是除了出意外,基本没分开过的神荼跟安岩,突然相隔两地还有些不适应。
前两天还好,安岩不屑一顾地说都是男人那么婆婆妈妈的干啥,结果还是由于两边都担心劲儿上来,乖乖地应神荼要求每晚一个电话。
大概是因为电话里不能点头摇头,神荼的话还多了一点,聊起来比平常顺当,总是睡前一个不注意就到了十二点。
“快睡吧。”神荼在电话那头柔声道。
“你打的你先挂。”安岩说,“明天我打。”
神荼无奈。安岩总会想长途漫游话费的问题,跟个精打细算的小媳妇似的。
我给你打过去你还能扣掉不接再打回来吗?神荼想。
第二天,被安岩扣了电话又打回来的神荼什么也不想说。
30.百年后用时间见证
神荼郁垒的力量随着时间流逝,颇有式微之势,两人的印记都是越来越浅,不由想到,这两股力量,是时候寻找新的继承者了。
大概是因为灵能体质,年轻时又锻炼了不少,老了也没什么大病,仿佛每天就是平平常常的活着,只要有爱人作陪就十分满足。
养了条金毛叫毛毛,一只没事就叫“安岩安岩二货爱你别犯二了快回家”的白痴八哥,平时安岩叫它小傻子,又只有神荼知道这个名字,安岩对其他人声称这只傻八哥没名字的这么欠揍。
两人喜欢在家附近的公园散步,安岩提着鸟笼,神荼牵着狗,一边走一边聊早间新闻或者前几天又戴着花镜看了什么书。
“你说人活一辈子,这么努力,是为了什么啊。”安岩常问。
神荼抬手拿下掉在他脑袋上的一片树叶,答道:“为了不后悔吧。”
笼子里的八哥突然发出一声叹息,完完全全是神荼的调调:“二货——”
安岩已经习惯了,无视它转脸问神荼:“你后悔吗?”
“都这个年龄了。”
安岩接道:“后悔也没用啊哈哈,咱俩相依为命吧。……你牵好毛毛啊,牵我干啥,诶诶,多大的人了……”
“自己走,乖。”
神荼把手里的绳子一抛。金毛已经被他训得十分乖巧,一个手势就明白该做什么,此时一个优雅地扭身,汪了一声就叼住自己的狗绳,肉垫哒哒哒地走在两人前面。
安岩摸了摸神荼掌心的皱纹,怨念地提一提手里的鸟笼:“你也自己走啊,小傻子。”
八哥瞪着大眼:“放手——!放手!二货——”
“我这把你扔了啊!”
“嘤——爱你爱你!——”
安岩开怀大笑,再看向同样忍俊不禁的神荼,觉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不过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