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而后乃今将荼岩》5
5.
通常是两周回一次家，中间的周末留校自习。老师大多不在，但也不能放肆，不过稍稍宽裕的一两个小时，已经令这群高中生们感到无比惬意。
这时候，对于很多男生来说，重要的事情是玩各种球，偷用班里的多媒体看各种游戏视频和鬼畜，以及谈谈恋爱。
最爱玩球的那几个互相之间都认识，其中安岩是上高中才开始学的，技术最差，不过也是学得最快的那个——毕竟他是神荼的关门弟子。而神荼，任谁也不敢单挑的人物。
相传，现任学生会体育部副部长龙傲天，之所以跟神荼结下不小的梁子，就是因为高一的时候跟神荼拼球，输得很惨，丢了面子。此后，一朝登上副部长之位，再加上部长罗平只管大事，小事全撂给他，找个普通体委的麻烦，还是很顺手的。
神荼对于此人，基本是不理，被找茬也是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，毫不在意。龙傲天胆子也不太大，搞不出大动静来，逞个口舌之快就差不多了。
不过龙傲天对安岩还是颇为赏识的，这次轮到安岩占球场，他来他们班通知的时候还提出要帮忙。不过当时安岩靠着门框说话，神荼拎着两个人的水杯往外走，看了他一眼，似乎有些不悦，于是安岩一口回绝，说自己是起床小能手，没问题的。
龙傲天瞪了一眼瞥都没瞥他一眼的神荼，还是留下了一句警告：“Glasses boy，你最好还是小心点，碰上高三的就别硬刚了。”
周六早上，快入冬的天还没亮，安岩一轱辘从床上坐起来，看对面床没像以往一样等他睁眼早就叠好了被子空空如也——说明神荼还没起，心里一阵窃喜，下床不小心碰了个盆，听见浅眠的丰绅啧了一声，连忙小心翼翼地溜进阳台洗漱。
等他收拾好了，穿上外套准备出门，见神荼毫无动静地坐起来了，正看着他。安岩站在门口，借着窗外的微亮，冲神荼竖了个大拇指。
“我去占场子了。”安岩拢着嘴悄声道。
神荼点点头，补了一句：“等我过去。”
安岩到球场的时候，四个场子已经被占了俩，他抱着球往第三个筐底下一坐，手撑着下巴，静静地发呆。没一会儿，最后一个场也被几个人欢呼着占去了。
龙傲天八成是个乌鸦嘴。安岩望着三五个脸生的男生往这边走，心道不妙。他们的校服按年级分开，衣领、袖口和下摆的颜色不同，走过来的几个人，穿的刚好就是高三的校服。
“哎，你上操场去。”其中一个人过来跟安岩说，“高二的楼离那么老远，来我们这儿凑什么热闹？”
安岩站起来：“没说这儿专门给高三用的啊。高一楼底下没场，操场都让他们占了。”
“你占不过人家怪谁啊？”
“你这不也没占过我啊。哎，协商一下，下次你们早起一会儿来占第一个呗。”
“你找事啊？行，讲理，你说你一个人一屁股坐这，又不打球，你们人呢？来人我们走也行啊。”
“他们马上就来。”
卧槽神荼你快点，我快撑不住了！！安岩抱着球，看着冷静，实则在心里咆哮不止。
“来之前先让我们打。”
“就等五分钟。”
“两分钟。”
“三分钟吧！”
“成。”
神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！！
几个高三的在一边不耐地拍着球，安岩站在场地中央，一脸隐忍的忐忑。
神荼再不来，他只能被赶跑了！什么来人之前他们先打，信了才怪！打上球了还能把场子让出去？中途叫停跟给一个玩游戏的人拔电源一样讨人烦，万一出事记处分呢？他倒是不怕罗平龙傲天因为这事搞他，就怕龙傲天那个暴脾气，跟人打起来就玩完了。
过了揪心的两分钟，安岩几乎要开始跺脚了。他一直往来这的路上望，等望见神荼高高瘦瘦的影子，时间已然只剩下二十秒，不太够了。掐着电子表较真的高三学生得意地看着他。
“我们来人了！来了！”
“哪有，你可别忽悠我，后果很严重我跟你讲。”
日哦。安岩又探着脖子找神荼的影子，顺着那条小路看过来，却哪儿都找不到。
还剩四秒钟的时候，神荼单肩背着包，从安岩身后不紧不慢地走过来，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到自己身后。一米八五的个子比高三男生里最高的还超出一点，只是盯着他们看，就有种赶人的意味在里面。
“神荼！你刚跑哪儿去了？你飞过来的吗这么快！”
神荼听这话，咳了一下，忍俊不禁。不过随即抱起手臂，向面前的人冷冷道：“这场有人了。”
高三的嘁了几声，往操场走了。
“唉，吓死我了。”安岩拍着球诉苦，“还好你来得及时，不然他们真赶我。”
神荼把包扔在一边，三两下把安岩手底下的篮球截了过来，投出一个三分。
“打球不差这一次，被赶也不要打架。”
“我比你明白。”安岩说着，追上去抢球，“高一的时候，被罚抄校规那事，你还记得不？”
神荼又冲上来截球，这次安岩不敢大意，左闪右闪，最后决定胯下运球，结果球刚落地，神荼一个闪身，抬腿就踩中它，说了一句：“忘了。”
然后又把球带走了，唰，三分。
“尼玛！”安岩再一次跑到球筐底下接球。
后来，龙傲天他们来的时候，虽然只过了十五分钟，两个人的一对一课程却已经累坏了安岩，他简直就想躺在地上装死。神荼拎住有气无力的他，跟罗平说了一声：先走了，吃饭去，不回来。
“开完小灶就私奔哈！”罗平扯着嗓子喊，“神荼你可真行！”
龙傲天怒：“No组织！No纪律！”